聊聊投资中的塔西佗陷阱
发布时间：2022-01-18 16:34:14
先来普及一个概念：塔西佗陷阱。
塔西佗陷阱是个有意思的梗。
塔西佗是一名古罗马时代的公务员，这三个字并不是他名字，而是他的姓，翻译成汉语的意思是沉默，然而这位佗佗同学在现实生活中曾是一名口才出众的律师、法官、检察官。佗佗童鞋业余爱好是写历史书，这点有点和司马迁类似。在他的一本历史著作《塔西佗历史》里有这样一句话来评价某位罗马皇帝时写道：“一旦皇帝成了人们憎恨的对象，他做的好事和坏事就同样会引起人们对他的厌恶。”
2000年后中国的美学家潘知常的《谁劫持了我们的美感——潘知常揭秘四大奇书》一书中，首次提出了“塔西佗陷阱”这五个字。用来比喻一种现社会现象，指当政府部门或某一组织失去公信力时，无论说真话还是假话，做好事还是坏事，都会被认为是说假话、做坏事。
从此，塔西佗童鞋掉进这个坑里，再也没有爬起来。
古罗马历史学家塔西佗在评价一位罗马皇帝时曾说过一句话“一旦皇帝成为人们憎恨的对象，无论他做的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，都会引起人们的厌恶”。今天的塔西佗效应，泛指一切先入为主的观念，就像人性里的许多固有观念，会深刻影响一个人的选择与走向。比如广西的螺蛳粉、安徽的臭鳜鱼，喜欢那个臭味的人爱不释手，不喜欢的人敬而远之。
在投资的世界里，塔西佗陷阱几乎无处不在。对于迷恋技术分析的人，他们只相信眼前的真实价格，所谓价值投资不过只是虚无缥缈的谎言。的确在过去的很多年，人们对A股的印象就是牛短熊长、炒作成风，买股票的理由就是希望有一个更大的傻瓜来接盘。即便是我已经写了五十篇讲述价值投资的文章，真正关心价值的人仍然寥寥无几。
比如前两天一个中学同学问我“股票今天涨停，对于后面的观点怎么看？最佳的卖点在哪里？什么时候出现？”……，这种问题叫我该如何回答呢？多么希望我的手中有一个看透未来的水晶球，能够窥视股价的走势，很可惜修炼了十几年，发现投机带给我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。
人生到了一定年龄，最不应该去做的事情就是跟别人去解释自己。懂你的人，不需要解释；不懂你的人，也解释不清楚，白费口舌。所以，对于那些执迷于投机的人，随他而去，我们要咬定青山不放松地去追求价值。记住：嘴是别人的，路是自己的。
言归正传，来谈谈估值的塔西佗陷阱。过去很多捡烟蒂的价值投资者，会把估值的考量放在很重要的位置，包括橡树资本的投资大师霍华德.马克斯也认为“买好的，不如买的好”。
这个观点原本来自于《聪明的投资者》一书作者本杰明.格雷厄姆，强调安全边际的重要性。由此，价值投资又被分为两大派系：传统的捡烟蒂价值投资和成长股价值投资。传统的内在价值其实是一种定量的投资思维，比如用三毛钱的价格买价值一块钱的东西，这种投资强调一种可见的确定性，基于财务指标的精确估算。
所谓成长股投资的理念来自于投资大师菲利普.费雪，意指用合理的价格去追求未来的高收益。只是“未来”的时间与空间相对模糊，所以它无法精确估量，只能是一种方向的确定性，我们把它叫做定性投资。
投资无所谓好坏，关键是弄清楚自己的能力圈，去赚认知之内的钱。过去我在很多地方听到一些观点：某某专家在谈论某一只股票时，总是说它的估值很贵了，比如锂电池的宁德时代和比亚迪；再比如一些传统的价值投资派，说今天的格力只有8倍的PE、平安只有7倍PE，是时候抄底了。如果经常读我文章的人会有印象：在谈论一只标的物贵还是便宜时，最重要的是什么？就是看懂一门生意的本质。
比如宁德时代，当下的静态估值是150倍PE，TTM市盈率是130倍。从绝对指标来看，宁德的估值确实“贵的离谱”。不过我们细看一下宁德的具体业务：动力电池占国内一半的份额，全球占28%，当下国内新能源汽车的市占率仅为13%，还有极大的想象空间；宁德的第二曲线是储能业务，储能从去年才真正崛起，今天上半年宁德储能业务收入近47亿，而去年一整年不过19亿，增速是非常可观的。
说宁德贵的人，会盯着静态的估值不放；说宁德便宜的人，显然在看五年以后的事情。那么到底宁德是贵还是便宜？根本就在于看问题的眼光与格局。今天给大家的一个建议就是：尽量从事物的本质出发，而不是停留在估值的塔西佗陷阱上。
很多时候，如果大方向正确，贵一点未必是风险，你付出的无非只是时间成本。相反，我们要警惕很多便宜的东西，因为便宜很可能是一种陷阱。比如中国恒大地产，跌到5倍PE的时候，有些人说已经很便宜，但是你能想象今天恒大的PE是1.2倍吗？当前几天恒大出现了一笔2.6亿美元的对外债务违约，可能恒大的负债就是一个无底洞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，这是投资的素养……
有没有发现对于估值高的东西，大部分人都会有一种怀疑和警觉，真正不怕死的人是很少的，人类天生的恐惧心理会形成一种条件反射，所以高估反而没有那么担心。最应该担心的是便宜的东西，我们中国人的老话儿讲“贪小便宜的人，往往容易吃大亏”，往往便宜的东西背后可能都有一些看不见的风险与陷阱，此时如果贪婪，可能就会引火上身。
耐得住寂寞，忍得住诱惑，要做到这点确实不简单。最近几个月，我也开始了氢能源产业链的研究，要补的功课非常多。尽管有一些标的因为热门的概念猛涨，但是看不懂就是看不懂，有什么好遗憾的呢？王阳明有一个开悟叫“致良知”，在我理解就是不违心、做正确的事情。
查理.芒格看问题的方式很特别，碰到一些棘手的问题总喜欢逆向去思考。比如我们绝大部分人都喜欢研究别人是怎么成功的，希望可以借鉴一些经验；芒格的做法是研究那些失败的人为什么会失败？失败的原因在哪里？芒格认为真正聪明的人是很少的，作为普通人我们的任务不是让自己变得更聪明，而是要避免犯愚蠢的错误。
投资又何尝不是呢？人们在求职找工作时，简历上会写清楚自己擅长什么，能够胜任什么工作，对自己的能力边界有清晰的认识。一旦冲入股市，人的智商就大大降低，为什么连基本面都不了解一下就敢重仓买入？不懂不做，有多少人能够坚守这一常识？
任正非曾说”完美的人，就是无用的人”，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短板和长板，关键是要不要拿自己的短板去和别人的长板比较。投资的世界，经常能看到羊群效应、崩盘的恐惧，包括投资里面的各种“伪专家声音”，人们很容易就跳进自己编织的“塔西佗陷阱”，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本途径就在于：坚持做正确的事情，不断提升认知、不断修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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